一位台湾教授说:“男学生都那么帅气,女学生都那么漂亮,学问和口才都十分了得,是不是你特意挑选的?”
余秋雨先生说:“没有挑选,这是青春的自然美色。当这种美色与古老话题联在一起的时候,新旧之间互相映衬,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魅力。”
在这一问一答中,语言的魅力、学识的魅力同时显现,令观者唏嘘,让听者动容。
一、北大的闪问
1、巨人的性格及精神家园
现在的中国,就像一个巨人突然出现在闹市街口,不管是本城人还是外来人都感到了某种陌生和紧张。巨人作出一个个造型,佩上一条条绶带,用处都不大。原因是,大家都无法感知巨人的脾气和性格。
巨人的脾气性格,就是中国的文化。
就像当年英国的旗帜飘扬到世界各地的时候,至少让人以为,里边似乎包含着莎士比亚的影子;就像德国先后发动两次世界大战都失败后,经常会用贝多芬、巴赫和歌德让人对它另眼相看;就像美国纵横捭阖、盛气凌人的时候,总有好莱坞影片的诸多形象相伴随。遗憾的是,中国的文化好像做不来这些,一直忙着排场很大、格局很小的事情。结果,常常越“文化”,越让人感到陌生。
缺少“精神家园”的我们:富了,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获得安顿;穷了,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自我勉励;遇到了冲突,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获得排解;遇到了大难,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获得升华;伤害了别人,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作出自责;做错了大事,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铭刻羞耻……如果在精神价值上一直缺少正面归向,一个民族的文化就会失去魂魄。
既然精神价值如此重要,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太大起色?
因为有很多“伪精神”、“伪价值”半路拦截。
山寨版的“精神价值”:在民间祭拜的是“成功”,在官场祭拜的是“民意”,在学界祭拜的是“国学”。
(1)“成功”的正常含义,是完成了一件让大豕高六的灯事,但现在民间追求的“成功”,却把大家当作了对手,争夺只属于自己的利益。下一代刚刚懂事,就从家长、老师那里接受了这个伪坐标。很多家长直到今天还坚守“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”的奇怪志向,拉拽着自己幼小孩子的手开始了争取“成功”的险恶长途。“成功”这个伪坐标的最大祸害,是把人生看成“输赢战场”并把“打败他人”当作求胜的唯一通道。因此,他们经过的地方,迟早会变成损人利己的精神荒路。
(2)从本质上看,官方关注民意当然是好事。但是,“民意”如何取得?这是一个巨大的疑问。即使取得的方式比较科学,“民意”也三天一变,流荡不定。包括我们自己在内,一旦陷入号称“民意”的“群众广场”中,也都失去了证据分析、专业裁断、理性判别、辨伪鉴识的能力,因此只能在众声喧哗中“从众”在群情激昂中“随群”。也就是说,这种“民意”中的我们,早已不是真正的我们。在当代,这种“民意”极有可能成为一种由谣言点燃的爆发式起哄,一旦发酵于传媒网络,实质早已成为与实相真相、民众善意完全不同的另一番事端。传媒与口水构成一种“互哺互慰”的恶性循环,在山呼海啸中极易构成灾难。
(3)“国学”,如果说成是“中国学”“中国文化中国传统经典”等,就很正常了。但现在,执意要把一种学问抬升到可以与“国旗”“国歌”相提并论的政治高度,就产生了很多问题。至少,会对国内同类文化不公平,会与国外同类文化不相融。 举一个小例子:如果说京剧是“中国戏剧”,谁也不会反对;但是,如果把它说成“国剧”,就套上了“唯一性”和“排他性”的金项圈。这样一来,该怎么处置比它更经典、更悠久的昆剧?怎么处置产生了关汉卿、王实甫、马致远、纪君祥的元杂剧? 而且,现在京剧也遇到了重大生存危机。如果封成了“国剧”还有谁敢动它?还有谁敢改革? 一句话:只要有“自封为王”的“排他心理”,这样的漏洞一定会层出不穷。
2、面对枯燥的文(gmp是什么意思?gmp全称(good manufacturing practices),中文含义是“生产质量管理规范”或“良好作业规范”“优良制造标准”。)本
当我们的教材变得枯燥、甚至戏谑,余秋雨先生是这样回答学生提问的——
我想讲一句俗话了:为什么别人不喜欢你?因为你故意面目狰狞。
面目狰狞也有可能挺好玩,网络游戏上常见这种面目。狰狞往往蕴藏着一种扭曲的生命力,就像古代青铜器上似人似兽的表情。但是,我们的教材却留下了狰狞,丢弃了生命力,结果狰狞得刻板、冰冷、重复、无聊,让我们怎么忍受?我想问,编写这些教材的老师们,真是故意的吗?是不是嫉妒我们的青春,才这样折腾我们?
不,这些老师没这么坏。但他们中很大一部分,有过年龄上的青春,却从未有过文化上的青春。他们从未在文化上激动过、痴迷过、爱恋过。他们在文化上投入过很多时间和精力,却从未投入生命。因此,在面目狰狞背后的他们很可怜。
提意见没用,他们改不过来。
如果是选修课,就不修。如果是必修课,你坐在下面可以作“反向设计”:老师讲得如此难听的原因在哪里?这部分内容今天如果由我来讲,应该改换什么样的逻辑思维?经常这么想,你就有可能获得极佳的反向磨炼,最后成为一个优秀教师。
当然,如果你有幸做了系主任和校长,那就要考虑更换课程和教师了。
3、语言能力训练班
高超的语言能力是一种天赋,比学会几门外语复杂得多。如果非要训练,而且是“集训”,可以做一下三件事:
第一个月,排淤训练。即尽量排除令人厌倦的句式,包括空话、套话、言不由衷的话。我会把流行套话集中起来,印一本书,让他们攻坚。
第二个月,质感训练。即努力让宏观潜伏于微观,让抽象潜伏于具体,让理性潜伏于感性。即便在论述大事时,也寻找一个小巧而幽默的平民化角度。过这也是语言的低位化训练,唯低位方能亲和。
第三个月,撩藻训练。即撩去一切不适合口语、又不方便翻译的形容、排比、对仗、骈体,改成质朴叙事、透明表述。这情景,就像我们在大大小小水域里撩去蓝藻、红潮、浒苔一样。
在这三个月的训练中,还要给他们讲授一点“接受美学”的原理,主要是让话语立场,由“表达者”转向“接受者”,而且是那种“不准备接受的接受者”。
最后,余秋雨先生又说:语言方式毕竟只是语言方式,它从属于思维方式、人生方式。在这方面,我们应该学一学欧洲的文艺复兴。欧洲文艺复兴并没有人提出类似于“国学”的复古主张,却由达·芬奇、米开朗琪罗、拉斐尔这些形象艺术家,用最感性的方式把古典、宗教中的人性因子激发出来,让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美丽和温度,于是,漫长的、充满经院论辩的中世纪立即黯然失色,新时代来到了。